2015年热播的电影《夏洛特烦恼》演绎出很多80后们的校园往事和青春记忆。对大多数80后来说,那些年的校园青春,除了留在脑海里的记忆,大多停留在范黄的彩色照片里。时间进入短视频时代,00后们的青春是如何记录的?什么?被老师偷拍?偷录?你还别不信,吉林松原一所高中的男班主任就正在干这事。
镜头从走廊中划过,聚焦在教室后门一小条透明玻璃上,透过玻璃“找焦点”:讲台上老师正在讲课,讲台下的学生们姿态各异,有的聚精会神,有的睡意浓浓,有的漫游“人生”,当眼睛漫游到后门的长条玻璃时,手机镜头也聚焦到这双眼神瞬间凝固的大眼睛,“确认过眼神,是惹不起的人”,“漫游者”立刻掉头看向黑板……
视频的发布者,是吉林省松原市宁江区实验高级中学的男班主任老师王钰。两年间,他用快手记录过学生们上学迟到、考试作弊、上课睡觉、偷吃零食、同桌私语、私自串座、不走心检讨、奇葩答案等青春糗事,也记录过早起晨读、紧张备考、排球比赛、课间大趴、才艺pk等青春乐事,涵盖中学校园生活的种种。
这些持续更新的“实况转播”,两年间引来80多万老铁打卡关注(快手昵称:-青春记录者-老师来啦;快手ID:74195463)。不仅如此,老师还根据学生们的特点起了各式各样的外号:爱唱歌的“小哇噻”;爱吃零食的“大爽子”;爱睡觉的“存觉大兄弟”,还有紧挨讲台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仍然瞌睡的“左右护法”。再看视频下方的评论区,欢乐与感慨同在,偶尔还让人“心有余悸”。
“如果我上学时遇到这样肯跟学生‘打成一片’的‘捣蛋’老师,也不至于放弃学业了。”
“多年后学生们再看到这视频时怕要哭成狗,感谢老师的记录。”
“当年我的老师要看到我这样,早就叫到办公室让反省人生了。”
“看哭了……怀念逝去的青春……”
“这些视频太珍贵了,他们毕业就知道它们的价值了。”
“老师趴窗户,是我永恒的噩梦。”
图说:快手里的王珏老师
王钰是土生土长的吉林人,2009年开始执教。“老师不是要居高临下地指导学生,老师更需要学习,他们当学生很久了,而我才刚刚当老师。”抱着“学生”的心态,让执教初期的王钰学到很多理论外的执教经验。
2011年,王珏正式调至吉林省松原市宁江区实验高级中学,除了教学生物,他还多了一个班主任的身份。目前他已送走两届学生踏入更高学府,2017年,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三届学生。“经历过两次带班,很有感慨,也很想念学生们。我也知道,随着年龄的增大,也许带不了几波学生了,就希望把和他们相处的时光用快手记下来。”
有了这个想法后,他并没敢马上去尝试,怕引起家长们不满。但促成他把想法付诸行动的恰恰是他担心的家长。“家长们总想看看孩子们在学校的状态,家长们对学习氛围和孩子的在校状况是没有感知的,这和我想记录孩子们的想法一拍即合。”2017年,王钰开始用快手记录他所带的班级。
王钰有股东北人天生的幽默劲儿与亲和力,许多老师与学生本该针锋相对的时刻,却被他“玩坏了”。班主任在后门巡查,是许多人童年的“噩梦”,却在他身上变成了喜剧。视频中,王珏在后门发现了有同学偷吃苹果,并没有阻止,而是幽默地说道:“这小苹果啃得,真是‘你是我的小苹果、怎么啃你都不嫌多。’啃就啃吧,边啃边读书就行。”如此“放纵”学生的他把网友们羡慕坏了:“这老师也太好了,简直是他们的大朋友。”
除了后门的恐怖班主任视角,王老师还带网友们领略了讲台的景色。镜头划过整个班级,清晨的阳光洒进教室,或奋笔疾书或咬手沉思,王老师则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切,不禁感慨道:“不想看到你们毕业的样子,可又对毕业季充满期待,因为那是你们插上翅膀翱翔的时候。”不久前发布的这条作品,被上百万快手网友观看,纷纷晒出了自己的青春回忆。“我那时候能在课上睡十分钟的话,比躺一小时都舒服。”、“把我拉回了学生时代,感觉一转头就能看到同桌。”
王老师的镜头扫过之处,任何细微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处,王老师还把瞌睡的学生放大“示众”。没收上课不听讲偷吃零食者的零食,集中起来奖给班里守纪的同学一起吃,于是老铁们看到了这样的场景:吃者津津有味,谈笑风生;被罚者咽咽口水,“心在滴血”。用王老师的话说,这叫“有赏有罚”。
王老师的惩罚方式可不止这一种另类,本来中午有吃饭时间,可有的学生贪玩,偏偏等到要上课了才急忙买来汤汤水水往教室跑。王老师把他们拦在教室外:“都蹲下,赶紧趁热吃,吃完再进屋!”于是走廊里,排出了一溜蹲地吃饭的“犯人”学生。老师也说了他的想法:这些饭不能上课吃,而下课时饭就凉掉了,为了让孩子们既吃到热饭又知道错误,让他们蹲下吃,并录下他们蹲着吃饭的视频,算是备案了。
从视频里可以发现,孩子们和老师之间嘻嘻哈哈的互动,似乎并没把他们的班主任当成老师,34岁的王老师倒像是班里一个爱“捣蛋”的“老同学”。评论区里,不乏他偷拍过的亲学生默默潜水“黑”老师:“你这个坏坏的糟老头子,啊不,是帅帅的!”、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等我十年后滴!”……
课余时间,有学生开始了逗趣的模仿秀,和“王同学”一起哈哈大笑;有竞技比赛时,王钰的镜头都顾不过来了,一会照照这个,一会照照那个,激烈的时候视频画面会颤抖,网友评论道:“别看他没上场,用的劲儿可不比学生少。”
逐渐融入孩子们的“王同学”,也有了老师以外的更多体验:“现在的孩子有个性,尤其是处于叛逆期的孩子,但有的家长选择指责和唠叨,学习不好说一顿,效率不高又说一顿,这样孩子们是不会马上改正的,如果都这么听话,那就不叫青春期了。”他所带的高二(14)班,有61名学生,也是他的61位朋友。“我是和学生们当哥们处,当同学处,不觉得孩子们就应该完全听老师的,也许我有的方法是不对的,但我起码懂得孩子们的想法。”
王钰回忆:“有一次我们班有个学生离家出走,家长、同学们和我都急坏了,我就开着车带家长找,后来在QQ上看到孩子上线了,和他谈了谈心,聊了聊,他就回来了。还是那句话,想要解决孩子们的问题,先要理解孩子们的心情,多站在孩子们的角度想问题,在他们身上学东西,是我这个老师应该做的。”
从王老师“变身”王同学,勾起了许多用户的回忆。“我高中时的体育老师就很像你,总和我们玩在一起,现在每次打球还经常想起他。”、“我们当年要是有快手多好啊,太珍贵的回忆了。”许多视频的评论区都变成了回忆的海洋。
虽然平时有说有笑,但学生们的成绩可不差。分班时他们是普通班,但在全年级十多个普通班中,他们班是第一名到第三名的“常客”。王珏的教育弹性也很高,有的学习好又不想参加晨读的学生,就答应他们可以在家学,有时还在快手上开启投票,征集网友们的意见。当地有段时间常有小地震发生,王珏除了要迅速把学生们疏散到操场,还会尽快用快手给家长们报平安。
许多家长通过王老师和学生的相处方式,学会了如何与孩子们更好交流。王老师收到过许多快手用户的私信,嘱咐他“视频宝贵千万不要删”。正像王珏在视频中所说:“一想到你们毕业的场景呀,我就觉得我会哭,你们得加油啊!青春美好,但只有一次。”青春一去不复返,这大概就是王老师选择用快手“窥探”孩子们的原因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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